情如春水　愁似秋月

雲渡山

一頁書任素續緣一人練功，自己則是在房裡打坐。

「書書~~鳴~~書書~~」素續緣特有的軟軟嗓音從房外傳來。

「怎麼了?」一頁書將房門打開，只見素續緣哭喪著臉站在門外。

「書書~~」

一頁書眼尖的看到素續緣的手臂上有兩個小小的牙孔。

「你被蛇咬了?」一頁書一看之下，大吃一驚，連忙要為他解毒。

「怎麼辦，蛇死了。」素續緣將另外一隻手伸了出來。

「啊?」任一頁書見多識廣，也暫時搞不清現在的情況為何。

「你被蛇咬了?」一頁書將素續緣帶進房內，先為他診脈。

素續緣點了點頭。

「然後?」

「然後，蛇就死了。」素續緣扁著小嘴，將蛇舉到一頁書的面前。

他身上沒有中毒的跡象啊。

一頁書看了看那條蛇。

是毒蛇。怎麼續緣沒事?

「乖。是那條蛇壽終就寢了。不是你害的。」

續緣心腸軟。所以一頁書如是的安慰著他。

「真的嗎?」

「對啊。牠走了，才能重新投胎啊。」

一頁書安撫了素續緣後，怕會有後遺症。便不讓素續緣繼續練武。

所以便帶著他回去琉璃仙境。

「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?」素還真正坐在涼亭內品茗，卻看到一頁書帶著素續緣回來。

一頁書將事情的緣由大略的告訴了素還真。

素還真一聽，臉上露出大喜的表情。

「怎麼，你兒子被蛇咬，你好像很高興的感覺?」一頁書不滿的說道。

素還真微笑了一下，便對一頁書作解釋。
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一頁書聽完後，恍然大悟的說道。

「那你自己也是百毒不侵之身嗎?」

「這種鍛鍊方法不是每個人都適用的。」

「這方法只適用五歲以下的孩童，且必須筋骨極佳者並俱有一甲子功力以上才能用這種方法。否則，受鍊之人將會抵擋不了劇毒的侵害而中毒身亡。」

「一甲子的功力?續緣真的有一甲子的功力?」一頁書雖早已知道素續緣身上帶有深厚的內力，卻不知道他的功力已有一甲子了。

「應該是不止。因為他之前的功力並未流失，再加上他那時中毒，劣者為他輸進了一甲子的功力。所以他的功力應是在一甲子之上。」

「那你的功力不就．．．」

「沒錯。劣者的功力已大不如從前了。」素還真坦白的說道。

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

「咦~續緣吶，你有沒有看到我那兩個小弟啊?」秦假仙踏進琉璃仙境詢問著素續緣道。

「他們明明就跟我講說要來這的，怎麼沒有看到人影?」秦假仙碎碎唸道。

「他們喔，他們在幫線線打掃啊。」素續緣說道。

「打掃?他們兩個懶得要死不活的人會去幫一線生打掃?我不信。」

「真的嘛。喏~你看，他們不就在那掃地。」素續緣指著不遠處的兩人。

「真的耶。好~好~好，平常叫他們掃個地就在那邊鬼叫鬼叫的，今天竟然會乖乖的在這邊掃地。」秦假仙說完後，立刻就衝了過去，想看他們兩個人在搞什麼鬼。

「大仔。」業途靈看到秦假仙來到，就像是見到了救星，連忙喊著。

「麥叫~你們怎麼會來琉璃仙境當義工。平常叫你們打掃個千邪洞就好像要了你們的命一樣。怎麼今天肯乖乖的在這邊掃地?」

「大仔，你不知道，我們兩個今天有多苦命。」蔭屍人抱著秦假仙的大腿哭訴道。

「講就講，少抱我的大腿。噁心死了。」秦假仙一腳把蔭屍人給踹開。

「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啦．．．」蔭屍人和業途靈你一言、我一語的將事情的本末說給秦假仙聽。

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

「你說，你們要來教續緣詐術和賭術?結果被續緣給耍了?」秦假仙聽完他們兩人的敘述後，重覆了一遍。

「對啊，大仔，你不知道。續緣超奸的。連贏了我們幾十把，害我們輸到得幫一線生打掃。」業途靈可憐兮兮的說道。

「你們兩個一起教?」秦假仙偏著頭再詢問了蔭屍人一次。

「是啊。」蔭屍人老實的回答。

「啊喳~~~」秦假仙一人一記拳頭，揍得他們哇哇大叫。

「哇~大仔，你不可憐我們就算了。幹嘛還打我們?」蔭屍人和業途靈被秦假仙追得滿場跑。

「給我站住。」秦假仙高八度的聲音讓他們兩人立刻站在原地不動。

「你．．你們．．是什麼貨色，教續緣賭術和詐術?你們是打算帶壞他是不是啊?」秦假仙愈想愈氣，又踹了他們兩人一腳。

「大仔，我們也是好心啊。像青陽子、一頁書他們都有教續緣武功啊。啊我們武功又不如他們。所以我們就想說教續緣詐術嘛。讓他以後不會被人騙。誰知道結果是我們被騙。」蔭屍人邊講就邊有無限的心酸。

被一個才幾歲的小孩騙倒了，以後他要怎麼在江湖上混啊。

「還敢講。」秦假仙又揍了他們兩人一頓。

「假假，不要打他們啦。他們也是好意嘛。」素續緣在一旁看蔭屍人和業途靈一直被秦假仙打，終於看不過去。走過來幫他們求情。

「什麼好意?他們就只會亂教。」眼見秦假仙語落又要打下去。素續緣連忙過去扯住秦假仙的衣服。

「假假啊。我好久沒有出琉璃仙境了。最近有什麼好玩的嗎?」素續緣扯開問題。

「對啊，我今天來就是想帶你去看燈會。被他們兩個氣到都忘了。」

「偏心。」蔭屍人小聲的說著。

「對啊，就只會寵續緣。」業途靈在旁附合道。

「嗯~~~~」秦假仙用鼻音發出不滿的聲音。

「沒~沒。大仔，我們是說我們也要去。」蔭屍人連忙見風轉舵的說著。

「可是．．可是我還得．．」素續緣低下了頭。

「我去幫你問素還真啦。每天練、每天練的。練不煩啊。」秦假仙拖著素續緣就走。

「素還真啊~~」秦假仙看到素還真正和青陽子及一線生在涼亭內泡茶。連忙將素續緣給拖了過去。

「秦假仙，有事嗎?」

「沒有什麼大事啦。今天晚上有燈展，我想帶續緣去。」

「今天是青陽教導續緣。你問青陽吧。」

「青陽子啊，你的意思呢?」

「續緣，我今天早上教你的神曲第三章你練熟了嗎?」青陽子不答反問道。

素續緣聞言立刻低下了頭。沉默的搖了搖頭。

「那你還想去燈展嗎?」

「青陽子啊，續緣還小，不如就讓他出去玩一天．．」秦假仙幫著素續緣說話。

「行。除非他答應我，這一輩子決不踏入江湖一步。那他的功夫只要能自保就行了。」

平時眾人都非常的都寵續緣，幾乎到了溺愛的程度。

只是對於習武這件事，大家都對續緣十分的嚴厲。

畢竟，在武功上一旦輸人，就極有可能連命都輸給人了。

「這．．．」

「假假，算了啦。反正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嘛。」素續緣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。

「續緣吶~~我跟你講喔，今天的燈會很好玩。聽說是近十年來最盛大的一次耶。」後來才到的蔭屍人高興的對著素續緣講。

「對啊，不但有猜謎遊戲、還有很多其他的活動哩。」業途靈也在旁補充道。完全沒有看到秦假仙在旁打暗號。

兩人”目小”的結果是再被秦假仙痛揍一頓。

素還真雖然捨不得續緣那份極想出去玩又不能出去玩的心情。

可是今天教導他的是青陽子，只要青陽不放人，他就不能讓續緣出去。

「素還真啊，難道就不能叫青陽子通融一下，讓續緣出去嗎?」一線生偷偷拉著素還真的衣袖，小聲的說道。

「唉，青陽不答應，我也沒辦法。」素還真無奈的表示道。

青陽子看到素續緣那份落寞的神情，心中也不捨。

「這樣吧，只要你能以我教你的神曲一、二章贏過我的話，今日我就讓你去參加燈展。」青陽子終究還是不捨續緣那抹失望的眼神，通融的說道。

眾人也知道這是青陽子在放水。

只是，續緣能贏過青陽子嗎?

「好。可是如果我贏了，我還要陽陽你陪我一起下山去看燈展。」

「得寸進尺的小鬼。等你贏了再說吧。」青陽子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。

「我不會輸你的。」

「我等著看。」

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

「續緣啊，你有把握勝青陽子嗎?」秦假仙看素續緣自信滿滿的在那邊撫琴。

「勝陽陽啊?困難耶。不過如果未戰之前就失去了信心，那這場比試輸的機率就很大了。」

「對啊，續緣他在跟我們賭博時，就很自信滿滿的哩。然後就把我們贏得快精光了。」

「你還敢說~」秦假仙一記火爆栗子又賞給了業途靈。

「續緣啊，你的賭博是誰教你的啊?」蔭屍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
續緣再怎麼樣厲害，也只是個不超過十歲的小孩，怎麼贏得過他們這群身經百戰的賭客。

「素素教的啊。」

「素還真教你的?」在場的三人立刻呆住了。

「對啊，他不只教我賭術還教我詐術和騙術。因為素素說，武功高強可是出去一直被人騙也是沒有用。只會淪為被人利用的下場而已。所以他要我精一點。」

「那我也要向素還真學習。」業途靈興緻勃勃的說道。

「你確定?素素教的方法很極端喔。」素續緣說得雲淡風輕，但卻讓在場的其他三人打了個冷顫。

「怎．．樣．．的極端方法啊?」蔭屍人突然說話變得結結巴巴的。

「親身體驗啊。素素說與其我長大被人家騙，不如他自己先來騙。這樣我的下場還會好一點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說．．」

「對啊，就是素素親自出馬騙我、整我啊。」

「素還真親自出馬?」業途靈已經不太敢去想素還真親自出馬的方式了。

果然是很極端的方法。

「靈靈啊，你還想學嗎?如果你想學的話，我去叫素素教你。」

「不用了，不用了。」業途靈連忙拒絕道。

笑話，他如果被素還真親自出馬整的話，那他不死也只剩半條小命了。

「那其他人教你什麼啊?」

「很多啊。像素素就教我一些有的沒有的。上至天文、下至地理，他都教。線線嘛，他就教我機關學。風風就教我斂術及追蹤術。釵釵就教我刀劍術。刀刀呢，他有教我刀法及吹四孔簫。君君，他就教我劍法及喝酒。他說這樣以後出去才不會被人灌醉。陽陽嘛，教我千里神彈還有統御術。書書嘛，他就教我佛門的武功啊。」

「哇塞~你學的好多哦。」蔭屍人實在佩服素續緣的腦袋瓜子可以塞得下那麼多的東西。

「好了，好了。不要吵續緣了。他今天得贏過青陽子才能去參加指展，就讓他專心的在這邊練習吧。」秦假仙將蔭屍人和業途靈趕走。留下一個清靜的空間給素續緣。

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

素續緣和青陽子的比試時刻來臨了。

眾人皆待在離他們四周百步旁看著。

青陽子輕扯琴絃，一道琴音射出。素續緣身旁的花朵立刻被攔腰摘下。

素續緣也不甘示弱，相同的音律亦射向青陽子。只是素續緣的目標是青陽子身前的香爐。

香爐凌空飛起，在空中盤旋了數圈才又穩穩的落在青陽子的面前。

「暖身過了，就正經的來吧。」青陽子緩緩撫琴的說道。

「哇~還沒正式開打，就玩成這樣了。那正式來了還得了?」業途靈嘖嘖的說著。

「閉嘴。專心的看。」秦假仙敲了業途靈一下。

一道清音響起，另一道清音亦隨之附合著。

青陽子和素續緣的臉上表情悠閒，只是琴音卻一直不斷的拔高。

忽一轉折，琴音又慢了下來，幽幽盪盪的迴繞在眾人的耳邊。

此時的素續緣的額頭已沏出薄薄的汗水。

就這樣，青陽子和素續緣的比試比了約莫兩個時刻後，青陽子先停手了。

續緣的氣力快到極限了。

他能與自己拚到這個地步，已屬不易。

「今天你可以去參加燈展了。」青陽子沉穩的說道。只是他知道他內心很高興。

他一手調教出來的素續緣，現在的琴藝已這麼好了，怎麼能叫他不歡心呢。

「耶~那陽陽你今天就得陪我去參加燈展了。」續緣興奮的站了起來，身子卻一搖晃，差點站不穩。

「續緣，怎麼了啊?」秦假仙連忙湊上前去觀看。

「沒事，他只是用力過多，又一時興奮站起，所以才會站不穩。」青陽子在旁說道。

「那你休息一下，等下我們就去參加燈展。」素還真說出令續緣雀躍不已的事。

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

還未入夜，在街上已是人潮洶湧。

人群從四面八面湧進，就是為了觀賞這場聽說是十年來最盛大的燈會。

「眾裡尋他千百度，驀然回首，那人卻在，燈火闌珊處。」

「喲，大仔，難得你這麼的詩情畫意。」業途靈崇拜的說道。

「哼~哼，你大仔我可是文武雙全。」秦假仙頭抬得高高的。

「我看只會這幾句拿來泡馬子哦。」蔭屍人在旁涼涼的說著，氣得秦假仙又要追著他打。

素續緣則是張口瞠目的看著眼前的人潮。

他還沒有看過這麼多人。就連上次線線帶他去的市集也沒有這麼多人。

「大哥，你看。續緣已經看到癡了。」青陽子在旁笑著續緣的模樣。

「他還沒看過這麼熱鬧的地方，看到癡是正常的。」

「素素，我要吃那個。」素續緣指著前面不遠的攤販說著。

「快去快回。不要跑太遠。」素還真拿了些錢給他說道。

素續緣接過錢後，就一溜煙的跑掉了。

「等等我，我也要去買。」業途靈看得嘴也饞了。也跟著素續緣跑了過去。

過了不久，素續緣開心的舔著糖葫蘆走了回來。後頭的業途靈雖然也是拿著糖葫蘆回來，卻是垂頭喪氣走了回來。

「幹嘛?一臉喪氣樣。」秦假仙問著。

「大仔，你看。續緣用一文錢就可以買到比我大支的糖葫蘆。我用兩文錢哩，買的還比他小支。」

「大人吃那麼多糖作什麼?」秦假仙敲了敲業途靈的頭。

只是，後來只要續緣去買的。就一定比別人大份又便宜。

「我還以為只在一頁書他們寵續緣，沒想到續緣到外頭也是這麼吃香。」蔭屍人看著素續緣的魅力已經快風靡全場了。

上至七、八十歲的老婆婆，下至三、四歲的娃兒。

剛剛還有一個小娃兒巴著素續緣不肯離開。最後是他父母硬把他拖走的。還哭得好大聲。

現在續緣正在看著人家的表演。

「哇~好~好~」素續緣看著眼前的兩名彪形大漢正賣力的舞弄著大斧。

他雖然覺得沒什麼，可是還是很盡興的在旁鼓舞著。

「砰!砰!」兩道煙火射向天空，在黑暗的空中綻放出燦亮的火花。惹得素續緣

看得目不轉睛。

「開燈了~~」一道宏亮的聲音傳來。街上原本只是垂吊著的花燈全部同時點亮了起來。將整條大街照得明亮不已。

「哇~~全亮了。哇~哇~」素續緣開始的哇是讚嘆花燈的美。而後來的哇是因為個子小的他被人擠到快不行了。

一道拉力將素續緣拉了起來。

素續緣立刻安穩的坐落在青陽子的肩頭上。

「謝謝陽陽。」素續緣開心的說著。

一行人就這樣走著、看著花燈。直到燈會結束。

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 ．．．．．

「看來今天續緣玩得很開心。」素還真看著睡覺都還在笑的續緣。

剛剛他本來要把續緣從青陽的背上抱下來，可是續緣卻死巴著青陽不肯下來。

「有空就常帶他出來玩吧。」青陽子看了看在自背上睡得香甜的素續緣。

這小子睡覺的模樣還蠻可愛的。不像剛剛在燈會上搗亂的傢伙。

「再把他帶出來，可真是會累死人哩。」業途靈捶了捶自己的肩膀。

素續緣超級會亂跑的。雖然說他不會跑離他們百步的距離。可是他個子那麼小，要找也是不好找哩。